更新时间:2023-06-01

厨刀与小青椒-一日的料理帖-:被第一集的声音完全治愈了

我在焦虑的时候会看剧。然而挑选电视剧的过程，通常会再次放大我的焦虑。不过也还是不能忽略这个过程，如果随便打开一部讲婆媳关系的国产剧，或者一上来就车祸横飞、西巴含量过高的韩剧，又或者一大堆生僻单词，让我只能盯着字幕发呆的美剧，我可能会当场焦虑而死。
所以，日剧一般是个不会出错的选择。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，只有东亚人才能懂东亚人的含蓄。日剧不光含蓄，通常还有台词少、节奏慢、人物关系简单等焦虑症利好条件。虽然在观看过程中，我也要付出额外的精力去盯字幕，但好就好在，日剧的节奏它足够慢，镜头又足够美，和进度条来回拉扯几下，也不会让人感到烦躁。
今天，我临幸的是《厨刀和小青椒》。它静静躺在豆瓣的电视剧热榜里，评分达到了不会令人有心理负担的7.7。如果超过了8，我拿它来消磨焦虑时光，心中不免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愧疚；如果低于7，那么这部片子让我产生不良情绪的可能性就会直线上升。7.7，非常安全。
电视剧一开场，我就知道我选对了。色调饱和度低得恰到好处，一位僧人有力地敲击着一口大钟，钟声落下，女主开始叙述旁白。“京都的生活里，充满了美好的声音。”
镜头来到一间厨房，配合着一连串“笃笃笃”菜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，女主出现。她手里握着一把厨刀，将两根青椒一下下切成小块。这部剧中，一些“无关紧要”的声音都非常明显。明显到我还没来得及握着空格键，一帧一帧对国产剧进行点对点骂街。诸如具有普通人类特征的圆下巴女主，在国产剧里只能担纲傻了吧唧的主角衬托器吧，真是让人生气；一部美食主题的电视剧，至少不要用替身和特写来完成切菜这种弱智镜头吧，你看看人家。
我就被木屐踩在砂土街道上的声音，锅铲撞击铁锅的声音，以及酱汁倒在食物上的声音，给狠狠地爽到了。我相信，不管是近几年流行的ASMR，还是哪部文艺大片中，有质感的、令人印象深刻的声音一定很多。巧的是最近小区里装修工程集中爆发，我第一次在一部处于“观察期”的、漫改日剧里用到了降噪耳机。也是第一次，我被不是“解压助眠”“正念冥想”的音频抚慰了。
尤其是当女主拉开家门和妹妹对话的时候，我能一下子就感受到声场的变化——人声在狭窄的墙壁之间传播时被放大？——场景感不要太强。同时，因为对话声音的提高，我也稍微感受到了姐妹之间隐含的对抗和摩擦。果然，接下来姐姐就因为在妹妹的相亲席上出言不逊把气氛搞僵。
至于剧情嘛，如果不是原作的粉丝，我向来对漫改剧很宽容。看到简介里“继承餐馆”“爱情故事”的关键词，其实人人都能猜出一部小清新漫改电视剧的走向。无非是纯纯的恋爱被迫承受家族的压力，最终美食治愈人心、恋人终成眷属而已。
但是当妹妹吃了女主做的茶泡饭，就突然决定在1951年的日本作出私奔动作时，我还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霓虹震撼。丫的不愧是漫改，吃个饭都能吃出勇气来。镜头一转，是女主读完了妹妹的绝笔，她胸口起伏，几度落泪。可背景里的钟表却像往常一样，只是滴滴、答答地走着。她听到母亲呼唤，光着脚快步走出房间，木地板被踩得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在这个平静的场景中，我突然感受到简介里轻飘飘的一句“继承餐馆”，落到一个战后日本普通家庭的女性身上，实在是一件需要“勇气”的事情。
一集终了，我的焦虑也随之变淡。《厨刀》里的声音没什么特别，讲来讲去也不过是日常琐碎中常见的声音。只不过因为最常见，也最容易被忽略。《厨刀》把这些声音强行拉回到声道里的时候，好像把生活的本质也一并怼到了我的面前：喂！有什么可焦虑的？生活不就是吃饭、走路、睡觉、吵架、私奔，加班回到家发现还要继续加班而已嘛，要有勇气了啦。